于长江/文
阿彪作品中最常见的形象——强壮而朦胧的人和马——让人很容易猜到他们是曾经征战四方的北方民族的原型。 相应地,你可能会想到历史。 数百年前影视剧中展现的史诗场景,刀光剑影,万马奔腾,奔赴欧亚……但是——重点是在“但是”之后——剧中的人物和马匹。这些作品并没有突出那些历史事件。 常常被夸大的力量、征服、铁血等侵略性形象,实际上充满了温柔、友善、善良、深情。 虽然他们实力极其强大,但他们并不急于炫耀自己的实力,也没有任何欺凌弱小的迹象。 ,而是自律地将“强”置于一种“善”的掌控之下,体现在一颗赤子之心般纯粹、清澈的性格上,是一种令人安心、可以依靠的可靠保证。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阿彪的作品或许可以被视为“后强权”时代的一种视觉隐喻,破坏了一些学者和文人的困惑,使其难以解释,而且越描述越困惑。他们成为。 对一个民族/地域文化的坚韧与变迁的认识,可以用最简单、最直白的方式即时传达给人们。
这种打破强弱区别、超越成功与失败二分法、消解自我与自我二分法的心态。 这就是这个历经多代历史风风雨雨的草原民族当下文化个性的本质——经历了时代的沧桑。 ,早已失去了争霸天下的盛况,但历史并不如烟云。 曾经发生过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可能沉淀、结晶成集体文化人格的元素——包括一些其他民族难以拥有的元素。 世事的严酷、生死的感悟……这些稀缺而珍贵的人文精神遗产,往往被埋藏在他人各种错综复杂、不由自主的叙述中,而傲慢甚至自闭的主流社会始终将他们视为边缘少数。 ,无意面对它们……尽管如此,它们并不会消失,因为会有像阿彪这样的艺术家,能够通过另一种认知路径深刻理解这些文化瑰宝,将它们解读为通俗易懂的常识,并永远传播它们。
阿彪的大部分作品都是以这个民族中许多熟悉的朋友为原型的。 他们通过图像与质感的合成,不断诠释和再现“力量+善良”的融合,创造出独特的美学形象。 不仅让人难忘、回味无穷,更引发人们反思或反思日常生活中各种纠结的成功与失败、荣与辱、刚与柔、高与低,以及交织在一起的善与恶、恶与恶。善良,忠诚。 奸诈、雅俗等辩证关系,给自己带来一点点新的启示。
钢铁我原,340x172x312 厘米,铸青铜,2015 年
有观众可能会好奇,阿彪是如何对草原游牧民族/文化了解得如此透彻的?
答案是,经过多年的日常实践和融入,阿彪已经成为一个喝奶酒、祭敖包、骑马鞭鞭的草原牧民。 我是在牛羊的环境中长大的,但文化是可以选择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选择的文化群体将会有更真诚的认同! 阿彪自主选择投身于草原游牧民族的生活,并在其中再次“成长”——从衣食住行各方面到风俗习惯到情感心态,她都“转变”了。全面了解当地文化,实现志愿身份。 转型——由此可见,阿彪艺术创作的关键点在于,他不再以作为局外人的“他们群”人物作为创作原型,而是以“我们群”自身的人性身份代表“我们”的形象和风格。到外面的世界。
这种从“外来者”视角到“当地人”视角的转变,在人类学上被称为从“主位”到“族群”的转变。 然而,阿彪的个人经历不仅如此,而且更进一步。 他不仅有“视角”的改变,还有“身份”的改变——积极的“文化适应”或“再社会化”——实现个人的生活习俗和民族归属感。 应该说,像他这样彻底焕然一新的艺术家是比较少见的,虽然总体来说能领略异国文化风情的人并不多。
是的,在当下高度城市化的中产人群中,很多人都有欣赏跨民族异国文化的偏好,但他们向往的往往是一种“想象中的异域风情”。 对现实的选择、剪裁、重构都是一样的。 如果你不小心在旅游景点看到了人造景观,那其实并不具有日常现实性。 真正的跨文化融合现象,大多发生在多民族杂居、多种文化共存的地区。 人们从小就接受不同的文化。 由于从众性、亲友的影响或者某种制度的引导,一个民族与另一个民族融合在一起。 同化,但这个过程总是包含着很多的倾向性和被动性,并不是由人们在自由条件下的自主选择所决定的。
蒙古,360x230x135 厘米,锻造不锈钢化学着色,2008 年
个体主动融入其他文化群体的另一种情况是跨文化研究中的“参与式观察”和文艺工作者的“参与式观察”。 然而,这种带有功利目的的“整合”从一开始就没有实行。 可能缺乏阿彪那种随性的真诚,甚至可能变成表演或伪装; 而阿彪的自我文化重新聚焦纯粹是由个人直觉或某种未知力量推动/主导的。 该结构更多地基于个人性格倾向而不是特定目的。 它真实、自然,让你在有限的生命中体验更多方位的人生经历。
阿彪的跨文化转换选择重在“意识”——他在清楚地了解不同文化内涵的差异后,基于自己的真诚愿望做出了选择。 从更广阔的角度来看,这种对不同文化的感知和欣赏是学术界的一种乌托邦理想——即不同文明和文化之间的“美”和“共同美”的状态——如果这是真的的话,那么每个民族的文化传统不必局限于该民族的后裔。 来自任何文化群体的任何人都可以根据需要打破自我中心和排他的情结,跨越种族界限,交叉学习和分享各种知识。 它是一种文化传统,每个人都可以自主地选择、欣赏、保存和传承其他群体的文化……但在现实中,普遍达到这种状态还是相当困难的。 只不过是一个只可遇不可求的“大同之梦”。
需要指出的是,阿彪近乎神学意义上的“皈依”并不一定是对其原有文化的疏离,而更可能是对他的身心结构的扩展,使其与更多的文化兼容。 谱系学——意味着审视世界上各种文化之间的“差异”表象,追求不同文化底层语法中的共性——从这个意义上说,它不是一种“背离”,而是一种“回归”。至于“回归”到哪里,可能不是某个民族,不是某个地区,不是某个社会群体,而是回归到世界上每个人都拥有的一种“义气和诚心”。 ——对于阿彪来说,这或许是回归到被常识贴上“美”标签的不直观的内在本源。
海马,245x350x125 厘米,锻造不锈钢化学着色,2008 年
于是,阿彪贯穿跨文化体验的雕塑实践,创造了一些非同寻常的多镜效果。 比如,作者和作品原型中就包含了一次“字幕变换”,这是从一般观察者的第三人称,通过主体的互动第二人称,到第一人称自我表达状态的飞跃。如果我们借用西方语言中的“形式”和“位置”概念,可以说,阿彪利用自己在多年创作过程中对文化身份的转变和新民族元素的内化,赋予了作品主格、属格、宾格等多重叠加效应,使其具有自己从不同视角、立场观看的标志性特征,这样的作品总是透露出耐人寻味的魅力。
阿彪的作品对大众最大的启发在于他坚定的内心意识和他自己的行动。 或许正是在他不落俗套、孤独的存在中,他不断地重新创造出与最初的1.0版本不同的3.0和4.0版本的自己。 “阿彪”版——一个不断更新的自我——总能敏锐地抓住眼前所见、所闻、所感,并能向自己证明一些被忽视或转瞬即逝的症状,并面对现实。复杂而复杂的众生。 烟花可以从容淡定地做出选择,静静地修正自己,使造型更加纯粹,形象更加直接,表达更加坦荡,文字更加凝练,更有雕塑这一视觉艺术的动人力量,如万里长空。 如同回响在草原上的xomei,深邃而悠长……
状况 10,97X88X40 厘米,铸青铜,2017 年
状况 9,93X39X83 厘米,铸青铜,2017 年
条件 6,80X45X60 厘米,铸青铜,2017 年
走马,50X22X50厘米,铸青铜,2017年
奔跑的海马,66X158X56 厘米,铸青铜,2022 年
《奔跑的海勒》,90X1543X55 厘米,铸青铜,2022 年
成吉思汗,118X120X62 厘米,铸青铜,2023 年
贾加尔令人窒息,79X138X39厘米,铸青铜,2022年
条梁1,66X95X39厘米,铸青铜,2019年
条梁2,91X80X50厘米,铸青铜,2020年
奔腾的阿吉勒戈,86X145X60厘米,铸青铜,2022年
琼露,60X66X60厘米,铸青铜,2021年
冉德和,46X60X39厘米,铸青铜,2022年
萨里莱,85X111X50 厘米,铸青铜,2022 年
沉睡的乌纳加,65X72X25 厘米,铸青铜,2022 年
图兰,100X116X62 厘米,铸青铜,2023 年
Urgochi 2,75X96X60 厘米,铸青铜,2023 年
Urgchi 1,82X93X59cm,铸青铜,2022
云绣,63X99X47厘米,铸青铜,2022年
《走马 2》,97X135X69 厘米,铸青铜,2023 年
沉洪标
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教授
1968年出生于沉阳
2007年毕业于法国巴黎索邦大学造型艺术博士学位
2001年毕业于法国巴黎索邦大学造型艺术硕士学位
1993年毕业于鲁迅美术学院雕塑系获学士学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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